夜色如墨,月光似水。
一只青玉碗磕在桌上,一轮圆月在澄澈酒液中摇晃。
“闲来无事,不如与月同醉。”
我抿下一口酒,轻笑着看向三人。
他们都没有驳我的面子,见我动了,也纷纷喝起了酒。
黎楚川豪气,仰头干了一碗。
温喻之少些,却也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。
萧祁酒量不甚好,轻抿了一口便作罢了。
我也懒得争他,又喝了一口酒,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本尊虽是记起了前尘事,却还有些细枝末节不清,不知你们谁有闲情逸致,先同本尊说一说?”
砰——
黎楚川摔破了酒碗。
哗啦——
温喻之险些踢倒了桌案。
啪——
萧祁捏碎了手里的玉筷。
我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,心下暗笑,却仍是不依不饶。
“你年纪最长,就由你先来吧。”我看向黎楚川,笑眯眯地说。
黎楚川抬眸沉沉地盯着我,半晌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,将川河屏退之后,轻轻启口。
“当年——”
忽有风来,将他的声音吹进我耳中。
也渐渐将那已然飘远的旧事翻开。
……
简而言之,不过就是个我强取豪夺,他假意就范,实则韬光养晦,筹谋叫我死无葬身之地,结果发现自己爱上了我,又回头来挽回的故事。
许怡安说这叫什么追妻火葬场,是最轻贱人心的戏码。
我觉得也是如此。
从前种种温情到了他眼里,皆是我逢场所做的假戏,好处他照单收了,却还在私下里将我贬低到尘埃里。
心黑愚蠢的白眼狼。
这是我对他的评价。
而温喻之与我的故事,说起来就更简单了。
不过就是居心不良却走投无路的小狼崽子为了在我手中讨口肉吃,所以忍辱负重的与我虚与委蛇,直等自己一朝得势,便毫不犹豫让我堕进万丈深渊的故事。
“腌臜货。”
我这般骂,温喻之头垂得低低的,却是半个字都不敢驳。
他没有那个脸。
毕竟这些个人里头,最对不起我的就是他。
骂过之后,我又生了分疑。
我问:“既你如此厌恶本尊,那本尊重伤失忆后,你为何还巴巴的凑过来,你是贱种吗?”
我这话说得着实不好听,温喻之听了,一张嫩生生的俊脸霎时就绿了。
可他仍是不敢驳我,只能耐着性子答我的话:“初时,我是想过自此就与你一刀两断的,可……”
他咬了咬牙,闭着眼破罐子破摔:“可是我忘不了你。”
“你虽是浪荡些,可对我好,特别好,除了我死去的亲娘之外,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。”
“本尊对你好,所以你亲自将豺狼引进来,叫我去赴死。”我看着他,讥诮地笑,“你这报恩的法子真是别致,若非本尊有点本事,还真消受不起。”
话落,温喻之的脸色更加难看,搭在案沿边上的手扣得死紧,骨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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